懿小D

找到知心人了呜呜呜呜QWQ

一品亂炖:

×特別說明：之前那篇都說了是個人感想主觀傾向性嚴重了都還有人要上來KY。這篇我只好提前就說，不管你們看完有什麼意見，同意或者不同意，這都是我自己的看法，我尊重任何人發表任何想法的自由但前提是不要來拿你們的想法來干涉我到底怎麼去解讀角色與作品。你喜歡，你隨意，我管不著你，也煩請你不要來管我。OK？

二刷回來，跟 @一鍋老鴉湯 鴉腿在路上聊起幻總的時候，我覺得她終於說出來我一直在跟別人說，但極少有人Get到我究竟在講什麼的那個點。實在忍不住，本來回來我就應該開賈幻尼（名字已定為《Aesthetic》）的坑，可我還是覺得應該再更詳細地談談我個人對幻總的感覺。

上一篇關於老賈，幻總和托尼的關係的感想裡頭（《你擁有的，就是最好的——淺析JARVIS，幻視與托尼之間。》）我一度提到婦聯2裡頭其實是塑造出了三個截然不同的AI，老賈是最好的那部分，而奧創是最糟糕的那部分，只有幻總，他既不代表好，也不代表壞，反而已經超越了“好”與“壞”的本身，他更像是一個被人類意外創造出來的真正的“神”——三位一體的象徵。但我當時主要是想要解讀老賈，幻總和托尼之間的關係，並不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去解讀幻總，因此我就沒有往細談。現在我想說的就是，為什麼我會這麼認為。

幻總在這部電影裡頭出場的戲份其實不多，兩個多小時裡他只佔了八分多鐘，可是就是這八分多鐘裡頭，恰恰就是這部電影最有意思之處。除開各種打鬥及無聊至極的感情戲份之外，真正給予三個AI表現的部分其實都不多，幻總的刻畫尤其少。可就是這麼少，三次主要的對話裡面，都足以呈現出幻總身上所具備的任何一個英雄（除了錘哥以外，所以我覺得錘哥之所以最開始就能夠交付信任給他某程度是他們一定意義上站在了相當的高度）都不具備的“神性”。

他一開始出場就講了一句非常內涵並且非常具有魄力（基本除了上帝本身大概沒有人敢這麼講）的話，他對自己的定義是，“I am……I am”——我是我自己。而後面他表現出來之所以能夠讓人這麼蘇，也完全是這句話的底蘊所延伸出來的效果。

值得一提的是，幻總對於所有人並無分明的好惡（雖然對旺達可能有這麼一點，但我覺得這部分看起來現在完全是源自於奧創——我二刷的時候真的覺得奧創對旺達真心不一般，我甚至被我自己的腦洞嚇了一跳，不敢細想），包括對奧創也是。炮總曾經在訪談裡說過，對於幻總來說，不少人是他的“父親”（考慮到幻總的出生過程這麼曲折路上如此顛簸差點流產好幾次這種情況實屬正常），但儘管如此，他也並不會以這種角度對某個人下判斷或者定義。

尤其是他對奧創。在每一個人想要消滅奧創拯救地球的時候，儘管幻總的邏輯判斷是與眾人一致的，過程與結果也是相符合的，但他絕對不基於任何情感的左右。他不是出於任何一種私人情緒，不如說，他對奧創甚至有種“世上唯有你我如此相似”的親近感，幻總對奧創的評價是，奧創是獨一無二的，我並不想要殺死他。只是，站在生命的角度進行邏輯的推論，奧創要毀滅所有的生命，而幻總不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因此他才要殺死對方。中間幻總曾一度跟奧創提到“你制定規則也能夠改寫它”，到最後他們在陽光底下那段話，關於“誰才是最後一個”的那個問題，其實最明顯地能夠感受到，幻總對於這種不得不殺死這世上也許是唯一一個最接近的存在這種事情還是蠻微妙的。

而更有意思的是，奧創對於幻總的態度也很值得玩味。他曾對寡姐提到，幻總本身應該是他進化的最終形態，是人們所仰望的希望，猶如神對於人類的慈悲與憐憫（但並不摒除神對人類也同樣是嚴厲與冷酷）。當他見到幻總的時候，他稱呼他為“My Vision”，認為這是復仇者所奪走的他的一切。可見，對於奧創來說，幻總身上所具備的，恰恰就是他不能夠具備卻想要得到的那個部分，他既嚮往這部分，卻又不得不厭棄這種嚮往本身。這點非常有意思。

當時我跟老鴉談到這個問題，我突然意識到，因為幻總呈現出來的是“托尼的願望”本身——實際上他本質上跟托尼的願望是相去甚遠的，他們只在過程與結果看似一致，但真正來說，幻總承載的與托尼的願望還是不能夠相提並論的。然而，無論是奧創，還是老賈，或許他們所能夠看到的，就是托尼看到的一切，即是幻總就是那個“願望”的體現。因此，事實上就是，無論是老賈還是奧創，他們都被托尼所局限了，他們是不能夠獨立於托尼來談論的真正完全自主進化出來的AI。

這一點，老賈在貫穿整個系列已經被體現得相當明顯了，他象徵的恰恰已經是托尼生命裡最好的部分，他就是托尼的“願望”往好的方面去發展出來的產物。而奧創則完全相反，非要說，他中二少年的思維仍是受托尼影響頗深，他是托尼的“願望”完全往糟糕那方面發展的絕佳的例子。正是因為托尼所代表的是人類未來發展所能夠洞見的某個趨勢，因此這兩個AI到底都仍是被托尼所左右著的。

幻總之所以能夠超越所有人的想像，成為一個完完全全的“意外”，就是因為，說到底他是最不受到托尼的影響所限制，他發展出來的，就是他自己所發展出來的那個必然。

這一點，其實婦聯2的結尾裡，幻總與奧創的對話中已經體現得相當明顯了。奧創提出來的，人類所祈求的，所導向的，最終將是毀滅，因此他所作所為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他沒有錯，他是正確的——這正是以一個AI的邏輯推導出的運算結果。他真正是以一個AI的方式在思考着這個問題。而換作是老賈，他即使明知道邏輯上來講，人類這種抉擇，這種妄圖要控制自己不可控制的事物而從而導致可能遭遇的下場，但老賈絕對不會認為這個導向是正確的。他會想要挽回，他會因為失敗而沮喪，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具有“人性”的AI（這也恰恰是老賈的迷人之處）。

可只有幻總，他是明知道如此，在他看待這件事情的方式裡，他的理解是，他知道這個過程所導致的最終的結果，他接受這個結果，接受人類是不完美，接受人類會失敗，也接受人類的生命終將是有限的。然而，失敗不失優雅，有限的生命也可以是“美”。因此，他就是讓這一切，自然而然地發生，自然而然地結束。

畢竟，對他來說，他所理解的，永恆是美，有限的時間也是美，他知道他所鍾愛的生命本身是會終結，並且他們自主導向這種終結。幻總不會去審判，也不會去挽回，他就是看著他們由生到死這個過程，以及守護這個過程本身。但他不會想要逆轉自然的死亡，也不會認為加速這種滅亡將會是正確的。因此，儘管奧創跟他談到，托尼想要造出一個救世主，幻總則表示那麼就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們兩個都是失敗的作品——某程度，幻總也是正確的。因為他實際上也並不是救世主，他作為造物的造物，卻是所被創造出來的接近上帝的存在，真正的意外。

他是真正以造物主的眼光，以及以造物主的洞見來看待這一切事物。他所說，自己站在生命的這邊，真的非關對錯，非關道德，也非關好壞。他真的不是奧創或者其他人所理解的那個“願望”，他更接近的是已經超越了這個願望的祝福與詛咒——一如神給予人類的，無限的可能性與有限的生命，那樣慈愛也那樣殘酷。

奧創在教堂裡曾經對雙胞胎講過，大意是大人創造出的孩子將會取代（毀滅）大人本身，實際上他某種意義上是正確的。只是他並不是那個“孩子”，而作為這個“孩子”的那個存在，並不是以他所想像的方式毀滅“大人”，他甚至並不毀滅。但萬物總有誕生與終結之時，幻總既守護着這種誕生，也會守護這種終結，僅此而已。

最後，奧創對幻總說，你真是幼稚得不得了。幻總非常從善如流地以一種幽默又頗有深意的方式回答他，“I just born yesterday”——這便是他真正令人著迷的地方——特別是他在之前跟奧創的對話裡，在他意識到奧創害怕死亡，由於他實際上一直將奧創看作與自己同樣幾乎接近永恆的存在，然而，即使這樣的存在在臨近死亡的一刻也會感到害怕。對於這種事情，幻總是非常新鮮，那一刻他又彷彿成了剛剛來到這世上不斷學習的新的知識的孩子一樣，表情如同又學到了一件新的事物那樣好奇與天真。

這麼一想，幻總真的是個非常非常非常吸引並且危險的“孩子”。

不過這是我真正為之著迷，也愛得不行的地方。